两会前夕，各类国民经济数据陆续出炉。在黑天鹅的2020年，中国GDP增长2.3%，成为全球唯一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一个字概括过去一年，那就是“刚”。
不过，有个比GDP增速更“刚”的数据，很多人可能没注意到，那就是研发投入。2020年，中国的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支出达到24426亿元，比上年增长10.3%，增幅稳定在10个百分比以上。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科技。非常时期，GDP可以有回落，科研投入决不压缩。这两年逆风逆水的外部环境，让我们越来越明白，科技，才是国运所系。
新型举国体制
中国正在点燃一场集举国之力进行的科研攻关。2019年，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新型举国体制”概念；去年10月，十九届五中全会又一次强调，“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新型举国体制，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全国两会前夕亮相的各地政府工作报告，很多都把推进科技创新、加强基础科研、组建“创新联合体”放到了重要位置。
这让人想起激情燃烧的“两弹一星”时代，想起钱学森、邓稼先、郭永怀。集中力量办大事，一向是我们这个国家的优良传统。只不过，今天做科研，环境更复杂，竞争更激烈，门槛也更高，想要组织起不同主体、不同环节的“系统化创新”，对国家的考验也更大。
在传统的举国体制下，科研主力是国家队。但今天，社会力量已经成了中国科技创新不可忽视的力量，“新型举国体制”下，政府、高校、研究机构、企业，一个都不能少。但科研资源、科研人才广布社会各个角落，不是一纸红头文件就能迅速调集、关门攻关的。
回顾2020年度的重大科学突破，新冠肺炎疫情的积极有效应对、嫦娥五号首次实现月面自动采样返回、“奋斗者”号创造中国载人深潜新纪录、古基因组揭示近万年来中国人群的演化与迁徙历史……上天入地、星辰大海，国家队仍然是基础科研、底层突破的主力，仍然是中国科研大船上无可替代的压舱石。
与此同时，社会科研力量面向核心技术的攻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这两天，有媒体对中国互联网企业的研发投入作了盘点。根据互联网公司财报数据，2020年上半年，阿里巴巴研发投入328亿，位居第一，腾讯179亿，排名第二，百度、京东、美团和拼多多的研发投入分别为93亿、69亿、47亿和31亿。阿里巴巴过去5年的研发投入增长了240%以上，从2016年的160亿增加到了2020年545亿。
芯片、AI、云计算、量子技术，在这些关乎未来的核心科技上，科技公司的技术布局丝毫不弱于国家队。
以芯片为例，阿里在2018年成立了独立的芯片公司平头哥，第二年平头哥连下三城，先后发布业界性能领先的RISC-V处理器玄铁910、一站式芯片设计平台“无剑”、云端AI推理芯片含光800。目前，基于玄铁系列处理器芯片的出货量已超20亿颗，应用覆盖计算机视觉、工业控制、车载终端、移动通信、多媒体等领域。
2016年，腾讯投资芯片公司Barefoot networks，后被英特尔收购；2018年，腾讯投资国内AI芯片初创公司燧原科技。不久前，百度的李彦宏在内部信中宣布，其自研AI芯片昆仑1量产2万片，并且在2021年要量产昆仑2。
这就是市场力量的势能与效率，尤其头部科技企业，赚得越多，对科研的投入越多。虽然中国科技公司的整体研发投入与谷歌、微软、facebook等国际巨头还有差距，但它们展现出的科技饥渴和投入决心，还是有目共睹的。
新型举国体制所要探索的，就是有效整合这些市场力量，探索在今天的环境下，适合中国科技创新的制度安排和组织方式，跨部门、跨学科、跨央地的协作攻关，放手一搏。
“揭榜挂帅”
十九届五中全会针对科技创新提出了一项“揭榜挂帅”制度，也就是把关键核心技术项目张榜，征集社会力量参与研发，“英雄不论出处，谁有本事谁就揭榜”，不论资质、不设门槛、选贤举能、唯求实效。
“揭榜挂帅”新词，最早可以追溯到2016年的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此后又被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2021年全国科技工作会议强调，充分体现了国家激励科研参与的态度。
2018年，工信部带头启动了一项揭榜挂帅任务，“新一代人工智能产业创新重点任务揭榜”，确定了智能网联汽车、智能服务机器人、智能无人机、神经网络芯片、开源开放平台、智能制造关键技术装备等17个揭榜方向，向全社会广撒英雄帖。
今年1月，工信部发布入围揭榜单位名单，市场科研力量成了榜单上的主力。
百度以AI开源开放平台、昆仑芯片等项目上榜，研究领域涵盖底层的深度学习框架、芯片应用等多个方面。阿里以语音AI（面向公众场合的多模态语音交互技术）入选，这项技术已经达到国际领先水平，还曾入选《麻省理工科技评论》评选的“全球十大突破性技术”。
在“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的语境下，基于新型举国体制的科研创新探索，对中国坚持创新驱动、建设科技强国意义重大。
这两天，美国国家人工智能安全委员会（NCSAI）发布了一份《最终报告》（Final Report），继续渲染中国技术威胁论。长达756页的报告反复提及中国技术，并警告说，中国的人工智能技术正迅速崛起，并且将在十年内超越美国。
报告称，中国AI“跨越式”开发的新一代技术，抵消了美国的技术优势；中国制定了一系列AI技术方面的目标，并从全世界吸引人才、技术和投资；华为、BAT等中国科技公司主导的AI技术，已经占领了国外市场，并且还试图主导制定AI开放方面的全球化标准。
这倒是为这些年的中国科研成就，提供了一份很好的参照，让我们更有信心，更好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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