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避寒一个月了，有大把的时间。想把一些有趣的往事分享给网友们。那是发生在2003年2-3月间的故事。
退休之前，我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教学、做科研项目和发论文。行内的人都知道：科研项目非常难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通过一些招聘网站来寻找可能合作的项目。具体来说就是通过招聘单位的邮箱地址来联系相关单位，询问是否有可合作的项目。可能就是这个原因，突然有一天有个自称姓高的人打电话约我谈一个项目。我们见面时，他说要做一个POS项目（我当时根本不熟悉这类项目的业务），费用是3w（那个年代这虽然算不得什么像样的项目，但是“性价比”还可以）。他说主要功能就是收银，具体要求要与老板谈。最后说了一句：他要拿三成佣金！项目老板是他的同学（意思是赖不掉佣金的）。我马上简单地算了一下：他拿走9000，还剩2.1w也还行。他把那个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
项目老板出场了！他叫程x平，40多岁（后来知道他之前是某区委办公室副主任，是停薪留职人员）。见面他就说：“我是程总，把项目的具体要求给你详细说一下。”他完全是以一个公司老总对员工谈话那样的语气和态度与我谈完整个项目内容，记得用了5-6页稿签纸！最后问一句“多少钱”？我毕竟不是生意人,就如实回答道：就按你同学说的那个数吧！他说：“我不记得了，是多少”？我说3w。他一听就跳起来了！高声叫道：“哪个说了3w”！并说，他2月28日有个分店开业就要用，你一个月挣3w嗦?!只能给你1w！我说答应了要给高x9000呢！他再次跳了起来！又高声骂道：“介绍一下项目就要9000！我没有这样的同学！你不要给他1分钱！”，说着就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把高x的电话删掉！之后，他提了一大堆条件：30天内要保证我用；要负责安装调试和操作人员培训；系统数据不能有任何差错；一旦世面上出现了类似软件有权不用这个软件；他计划年内要开50家分店，今后还要开到国外去，必须保证任何时候都能提供安装包，哪怕你出车祸也能提供服务！听了程提的条件，心中很是恶心！但之又不能因小失大啊！最后还是签了合同。事后得知，程等经营加盟德克士2年了，掌握了整个企业的管理方法和生产技术之后（那些菜品和饮料实际就是工业化生产的食品），就想：他们加盟别人要200w，自己也掌握全套生产管理技术，何不自己用这套技术做个新的品牌，让别人来加盟自己，收取加盟费！但德克士的管理软件不敢直接用，怕被罚款。所以程就找他的同学高x当私活做，给高3w（程之前找过几家软件公司，报价最低是5w）。高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但高没法自己做。
过了几天之后，程叫我去他的店吃炸鸡（实际是他们6个人集资200w开的德克士加盟店，他只是合伙人之一 ），叫我去的真实目的是参考一下德克士的收银软件的界面设计（这个软件开发得比较早，是用Visual FoxPro开发的！可以直接用它的数据库，然后自己开发界面和业务逻辑就可以了，但我没有这样做），他没有真心请我。我也没有吃他们的产品。回到实验室后我加班加点用了13天时间，把收银系统做好并测试之后通知他来验收。这其中除了收银系统，还有顾显和钱箱控制。顾显（顾客显示屏）就是面向顾客的电子显示屏，当收银员操作系统时其中就同步显示每次点菜的金额，叠加的金额，然后是收款数，找零数等信息。在开始开发这个软件之前程就反复交代过：这个软件要求非常严格，收银员一个班下来，ta自己是不知自己这一班收了多少钱，交班时直接把钱箱拿去出纳清点（那时还没有微信支付宝）。不管是多收还是少收钱，收银员都要被罚款差额部分的钱！理由是多收了就是坑了顾客；少收了就是坑了公司!反正就是收银员做错了事，该罚！程在我的实验室反复测试无误后，又叫来一个店长亲自测试，再次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突然唰地一声掏出一把钱来，一边数一边说先给你5000，叫打个收条给他。
他们试用了没过3天，程突然跑到我实验室来，进门就气急败坏叫道：“你这个软件不行”！我问他什么问题？听他说完，我觉得之前完全看错了他！还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豪爽的大老板呢！他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我仔细一看就是我设计的收银条！我诧异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他说这太浪费纸了！我之前设计的收银条内容包括：公司名称、商品名称、单价、数量、金额，合计数量和金额，最后加上公司联系电话（他们正在招揽加盟商）。为了使公司名字醒目，我用了4号字，其余均为5号字。他说那一行4号字浪费纸了！我之前问过他手下人，一卷收银条打印纸价格为1.3 元，每卷是20米长，一卷要打印很多很多张收银条！程居然这么看重一行4号字比5号字多占用的纸张！他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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